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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白須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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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兩人抵達白須園,李宓心中依舊想著昨日茶攤上聽到的“詐屍奇談”。

花滿樓也不知想些什麽,兩人全程無甚交談,面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
穿過茂林修竹,步入幽謐的園景,行至正堂。

見到兩位長輩,李宓回過神,笑得嬌憨,疾步走過去,嬌聲道:“小姨,姨丈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清瘦的天衣居士眼含笑意,撫髯點頭,織女立刻起身,牽著李宓疊聲問:“路上可順利?可有那不長眼的找茬?”

花滿樓見狀,面上的微笑更深了些,心裏也更加重視。

“沒,一切順利。”

李宓連忙乖巧回答,回首看向花滿樓,織女這才註意到這位錦衣公子。

長輩看過來,花滿樓立刻躬身行禮,奉上禮品:

“江南花家,花滿樓,見過兩位前輩,小小心意,還請笑納。”

織女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尚且懵懂的李宓,與天衣居士對視一眼。

圍著花滿樓轉了一圈,問了幾句,見他進退有度,談吐有方,氣息絲毫不亂。

織女這才點點頭,接過禮品,面帶微笑,招呼起來。

午膳後,花滿樓隨著天衣居士去園中對弈,李宓拉著織女研究繡花大盜的刺繡。

見李宓頻頻朝外看,織女眼中閃過一絲流光,狀似無意問了聲:“看誰呢?”

“七童。”

“嗚。”

兩個字脫口而出,李宓趕忙捂著嘴,驚慌失措地看向織女,隨即臉頰漲紅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哎。”

織女嘆氣,安撫地拍了拍李宓的手:

“我兒甚佳,可是歡喜?”

長輩如是問,李宓卻又扭捏起來,唯唯諾諾道:

“小姨,如何才算心悅一個人?”

“做也念,食也念,睡也念,日日念,唯願常伴。”

織女嘴角微揚,看向窗外的中年居士,天衣居士若有所感,回首,兩人相視一笑。

李宓手中的帕子都快扭成麻花了:“可是小姨,友人也會這般嗎?”

織女聞言,啞然失笑,思忖片刻問:

“若是你手中只剩一塊桂花糕,你極為想吃,願意給陸小鳳嗎?”

李宓毫不猶豫,果斷回答:“不給,讓他自己買去。”

織女又追問:“那若是花滿樓要呢?”

聞言,李宓看向窗外,盯著花滿樓看了好半晌,回過頭,一臉驕傲回道:“七童才不會問我要。”

哂笑一聲,織女道:“那若是花滿樓問了呢?”

李宓頓了頓,皺了下眉,覆又舒展:“給、給吧。”

點了點李宓的鼻頭,織女一臉興味:“為何啊?”

此時,李宓已若有所思,細聲細氣答:

“七童待我極好,我不願他不悅。”

“這便是區別了。”

見李宓如此表現,織女笑著摸了摸李宓的頭,悄聲交代道:“心悅一個人,便是他歡喜,你便歡喜,他不歡喜,你便憂心,喜他所喜,惡他所惡,更怕他惡你。”

織女娓娓道來,思及過往,李宓臉上滿是紅霞,雙眼濕漉漉地看向窗外。

見花滿樓的視線看過來,又做賊心虛般低下頭飲茶。

片刻之後,想到上官丹鳳,又憂心忡忡道:

“小姨,若是他不……”

剩下的話,李宓說不出口,躊躇非常,織女長嘆一聲,苦口婆心道:“江湖兒女,倒不必拘泥,只是我兒得聽小姨一句。”

“若是兩情相悅,自可長相廝守,若互生怨懟,不如瀟灑離去,緣來聚散,皆有定數。”

見李宓被一席話說得悵然,織女點了下她的額頭,笑道:“我兒倒不用憂心,我看那花公子對你……”

調笑之意過於明顯,李宓視線飄忽,全然不敢與之對視,低下頭喝了個水飽。

竹園中,一場男人間的對話也正在進行,具體如何,李宓倒是不知情。

晚膳間,天衣居士一口一個“賢侄”叫著花滿樓,李宓便知花滿樓很是得姨丈歡心了。

入夜,月朗星稀,天空中星星點點,甚有詩意。

長輩先行歇息,李宓走在前,花滿樓走在後,兩人隔了一臂的距離。

手上提著燈,裙擺微芒,李宓引著花滿樓前往幽靜之地看曇花盛開。

講起繡花大盜一事,李宓眉頭緊皺:

“小姨道那針線尋常,不拘官宦世家、平頭百姓還是江湖人士,用者甚多。”

“明月不必憂心……”

“呀!”

花滿樓話未講完,卻見李宓似踩到什麽,整個人往旁邊一歪,花滿樓趕忙飛身上前。

夏衫輕薄,一接觸,兩人心頭一顫。

花前月下,四目相對,自有情意流露。

手心發燙,花滿樓目光微閃:

“明月,我……”

“小心!”

話音未落,李宓一掌推開花滿樓,同時向後一躍。

“咚!”

只見一箭矢穿透樹幹,釘在地上,力道之大,讓人寒毛直豎。

“噠噠噠。”是機械轉動的聲音,花滿樓耳朵動了動,問道:“明月,此地可有機關?”

李宓回頭看向原地,果真有一塊突兀立在那兒的鵝卵石。

“完了!”兩人對視一眼,飛身又閃過幾道箭矢,停在一顆樹上,李宓低聲道:“七童,姨丈定在此處布了奇門遁甲,若找不到機關,我們怕是難離開此地了。”

花滿樓正要回話,暗處閃過一道冷光,他連忙縱身一躍,險險避過。

那極快的一刀,割破了花滿樓的衣袍。

李宓一掌拍過去,卻晚了,那人一擊未中,瞬間消失在夜色中。

旋即,數名黑衣刺客向著兩人沖來。

天上陰雲飄過,遮住了月光,地上影影綽綽,李宓一時難分便敵人的蹤跡。

兩人對敵,反而花滿樓毫無影響。

可敵人狡猾,從不正面對抗,一擊不中又隱藏起來。

縱然李宓二人武功高強,卻也沒占到多少便宜。

暗處幾人輪番上陣,雖折損了些許人馬,可李宓二人內力也消耗極快。

“反了天了,敢在我白須園撒野!”

怒火伴著高亢的女聲襲來,暗處機關又動,齊齊對準刺客,已讓他們分身乏術。

加之李宓銀索飛出掠陣,不過片刻,織女的銀針盡染血跡。

關掉機關,天衣居士提著燈走來,舉劍撥了撥地上的人:“宓兒,你瞧這些人何如啊?”

“東瀛忍者。”

“不錯,果真有長進。”

這時李宓回過神,才覺左臂有些痛,扭頭一看,鮮血已染紅外衫。

“這怎麽還受傷了?”

托著李宓的手臂,織女一臉心疼,瞪了一眼花滿樓,扶著李宓就往房內走,一邊走還一邊喊:“許笑一,還不快來幫忙。”

天衣居士搖搖頭,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,舉步追上去,嘴裏還調侃道:“我受傷怎沒見你如此憂心?”

“糙漢子能和宓兒比?你還要不要你的老臉了。”

兩人一路吵吵鬧鬧,待處理好李宓的傷勢,織女心有餘悸,怕再出岔子,伴著李宓一同回房。

花滿樓則陪著天衣居士修繕機關,想說的話,終究還是憋在了心裏。

次日,李宓二人不顧織女挽留,策馬離開白須園。

返程路上,兩人再次遇到東瀛刺客,與那日不同,這次的襲擊者武功更高,速度更快。

好在經過前次一戰,李宓二人已有防備,對方人手折損極大,落荒而逃。

戰至後半夜,李宓終於抓了一個活口,踩在對方背上,聲如寒冰:“說,誰派你們來的?”

生死符一出手,誰能扛住,刺客脫口而出:“花……”

“噌!”遠處斜飛來一粒鐵蒺藜,正中刺客頸部,當場咽氣。

李宓二人追去,殺手已不見蹤影。

兩人滿身狼狽,走回客棧,見店家滿目驚慌,李宓這才註意到,自己身上濺了血。

舉袖聞了聞,略有腥臭,心裏咯噔一聲,李宓猛得擡頭看向花滿樓,內心有些惶恐,害怕對方露出厭惡之色。

花滿樓看向李宓,果真皺眉,擔憂道:“明月,可有受傷?”

“無礙,是旁人的。”

提起的心終於放下,花滿樓安撫完店家,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:“兩間上房,要挨著,另,還請店家多準備一套衣衫,要……”

下堂風穿過,燥熱的空氣冷下來,李宓清晰地聞到花滿樓身上經久不散的花香,是煙雨江南的味道。

見他回首看自己,李宓臉上揚起笑,眼波流轉,顧盼生輝。

周圍人或明或暗往這邊打量,花滿樓臉一黑,揚聲讓人將飯菜送進房裏。

待李宓梳洗完畢後,兩人一起在房中用餐。

“七童。”

嘗了一口菜,李宓停下筷子,按住花滿樓的手。

花滿樓一頓,兩人相視一眼,很有默契,花滿樓起身將菜倒入浴桶,叫來小二收走碗筷。

見盤中吃得幹幹凈凈,小二還問了一句:

“二位客官,菜色還行?”

“甚好。”

兩人異口同聲,小二得了賞錢滿臉笑意離開了,過了一會兒,花滿樓離開李宓房間。

吹滅蠟燭,片刻,一道人影從窗口翻了進來。

花滿樓焦急道:“明月,你吃了一口那菜,可還好?”

“尋常毒藥奈何不了我,放心。”

聞言,花滿樓安靜下來,黑暗中,兩人相對而坐。

李宓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布料摩挲的聲音,耳朵有些發癢,想撓,卻又生生止住。

無話找話,李宓裝作若無其事坐回床榻:“接下來如何是好?”

“等。”

兩人商議一番,和衣而眠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花老爺:我充錢了,VVVVVVVVIP,懂?

卑微的我:安排!

花滿樓:這就是你的安排?

囂張的我:女鵝豈是你能輕易追求到的?想得美!略略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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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衣兩個字居然會被屏蔽,我也是麻爪了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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